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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昱古风AU《杏花微雨湿轻绡》

《杏花微雨湿轻绡》

棋昱【古风AU】邻国质子小王爷(蔡)🔐将军府庶出二公子(棋)

无差一发完结/角色死亡预警/疑似BE/会有番外

------正文开始------

【佑壬二十五年,云、颐两国多年相争无果,损国力而害其民,颐国主动求和送出一名皇子作为质子,云国诺许,及质子弱冠之年送还,并以数万银两为战事补偿。次年,云国改国号为昌平。此后,两国交好,国泰民安。】

 

邻国质子被送来时只有四岁,传闻其母妃随后不久薨逝,是邻国皇帝曾极度宠爱的洛妃。洛妃之讳,无人敢提,以至于其死因不明,无从知晓。

小王爷名程昱,天真烂漫,懵懂无知,自幼离开母妃,由乳娘和侍女婆子们带大。虽是质子,待遇也同其他皇子一般无二,小王爷次年便同云国其他小皇子一齐去上清堂学习,统一由夫子教授。

当今圣上准允每三年从王公大臣府里极优秀的儿孙中,挑出那么一位拔尖儿的小少爷陪同尊贵的皇子们学习。一来是对重臣的关怀,显示出圣上的仁德。二来也为培养将来辅佐未来君王的人才,建立良好亲密的君臣关系。

 

礼逸将军龚家庶出的二公子,名子棋,也在那一年孟春时节入了上清堂,圣上钦点。

二公子时年七岁,眉宇间已颇有其父的霸气风范,虽是庶出,因其聪明伶俐,小小年纪便思维缜密身手敏捷,深受礼逸将军的喜爱和重视。

二公子随父入偏殿面圣时,遭了旁人微词,说其是庶出的公子拿不出手,惹得圣上震怒,提了龚家这二公子做皇子皇孙的伴读,连带着二公子的生母也被圣上破格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昭告下放时,委实将正房夫人气得三天没出主院,连谢赏跪恩都由这个二房夫人出面打理。

 

玄冬时日里,饶是王城也躲不过积久而寒霜雪封冻,各宫都忙着增暖炉添炭火,顾不得外院里漫天寒酥。

夫子告了寒宵节,上清堂罢课十日,皇子皇孙们抛了书简着实在雪地里撒欢,小孩子心性纯然,互相玩作一团,吹雪玩闹毫无嫌隙。倒是服侍左右的宫人们神色紧张,对小王爷另眼相看,惧着其质子身份,唯恐自家小祖宗和质子攀上个亲故扰了未来夺嫡之路。

时间久了,纵使小王爷纯真可爱对人无任何敌意,渐渐也生出一股子孤独之感。终日被无形中隔离在小皇子们的玩乐圈子外,在上清堂找不到半点乐子,连下属书童宫人们也只是毕恭毕敬,半分不敢亲近。每日下了上清堂便只得圈在那偌大的沉秋殿里望着院里的残草在冻风里打卷儿。

可没过多久,各宫私下便传着,说是那被邻国送来的小王爷整日跟在礼逸将军家二公子屁股后头打转。那二公子偏也不恼,好生引着这质子小王爷习字练功,颇为宽厚耐心。

 

“子 棋 哥 哥,母妃什么时候来见我?”年仅五岁的小王爷跪坐在石凳上,半个小身子软软糯糯趴在一方镶玉青石桌边,嘟嘴咬着毛笔头上的挂绳小声喃喃,面前的宣纸上除了几个歪歪斜斜快散架的“龚”字,净是大小墨团。

“程昱,你且好生习字,日后让你母妃看看你过人的本事,岂不骄傲?”二公子边说边上手握住小王爷软呼呼的小爪子带着练字,另一手轻轻护在小王爷身后,生怕这奶团子一个不小心便栽下来,否则定是要哭上一个时辰才罢休。

龚家二公子已经八岁了,着一身墨绿幽兰暗纹棉服,愈发大气沉稳。身旁一团靛蓝翠纹锦衣的小王爷瞪着两只小眼睛紧盯着笔尖,张着嘴露出几颗新牙,憋得小脸粉红,仿佛写个字嘴也能帮着用上力似的。

满院的杏花不要钱般的缀着,白色混杂着浅浅的粉色,莞尔一阵风摇一摇,便如落雪般雅致。

这时,淘气的小王爷定会扔下毛笔,哒哒哒地跑到树底下跳起来,伸着藕段似的细嫩小手去抓空中的零星花瓣,惹得侍女们纷纷上前,恐摔着这金贵的小主子。

稚气的小王爷总是会咧着小嘴笑得眼里流蜜,小心翼翼拢着掌心里的三两花瓣,尔后认认真真道:“母妃最喜杏花,我要积满一屋子杏花,日后给母妃送去哩!”

龚家二公子也只得是憋着笑,轻捏小王爷有一颗浅痣的小半边脸,没好气的提溜着小王爷的后衣领按回石凳上,“你不好好习字练功,你母妃才不会欢喜呢!”

“真的吗?我好好习字,母妃便会欢喜?”

“嗯。”

“真的呀?真的呀!子棋哥哥快教我呀!母妃欢喜了定会来看我了!”

“程昱!龙字还有一点!把龙字写二十遍!”

……

 

有年九冬时候,云国皇孙辈儿里九殿下受了众兄弟们的挑唆,在烨池园中讥讽小王爷是颐国送来的家狗,父王母妃都不要的孤儿。一旁候着的宫人们都低着头,无动于衷。在场的主子哪个都金贵,做奴才的只管装聋作哑才是。

小王爷一大包眼泪兜在眼眶子里,咬着下唇捏着小拳头强忍着,不予理睬。可当九殿下说他母妃丧尽天良,是抛弃儿子的蛇蝎毒妇,小王爷一张小肉脸气急了涨得白里通红,在凌冬里喘着苍白的粗气。

“你不许说我母妃!不许说!母妃不是毒妇!你...你才是毒妇!”小王爷那时还小,只知“毒妇”是不好的词,他的母妃是最最漂亮温婉的洛妃,怎容他人欺侮。一边叫喊着,一边冲上前去拍打九殿下的嘴。

那九殿下欺人太甚,许是没料到这一向单纯软弱的小包子也有如此盛怒的时候。远处兄弟们还盯着,怎能丢了脸,不过是个质子能有什么能耐。便仗着自己年长两岁,身高体型上也比小王爷大一圈儿,一把将正激动吵闹的小王爷给推到了烨池里。

穷冬时节,烨池水面结着薄薄一层冰片,小王爷忽地摔下去,砸出个破口来。正值冬假里,连最近的侍卫也赶不过来。在远处侍奉的宫人婆子们都不会水,只得看着小王爷在极寒的池水里上下扑腾,都急得在岸边跳脚的跳脚,跪倒一片。至于闹事的九殿下和众皇孙们早被嬷子们悄摸着牵走了。

二公子此时正四下里寻小王爷呢,就见烨池园的管事婆子跛着脚往外奔。拦下来一问便直奔烨池,啥也没来得及取下便跳了下去,捞起已经没有力气扑腾冻得直颤的小王爷。

可饶是质子烨池落水这事闹得再大,皇子皇孙们仍是半点责罚都没受到,云国圣上也只是差人送了驱寒的药材来。颐国质子在云国本就孤零零一人,没有人撑腰,龚家二公子再怎样气恼也不过是个孩子。这事,便算是了了。

自那之后,小王爷更是一头认准了龚家二公子,成天玩闹在一起。

龚家二公子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跟随表兄入兵营去历练。宏大的皇城藏下了多少的秘密,二公子去了军营,那两年里,身处异国的小王爷除了上清堂和自己的沉秋殿,了无乐趣,也再无去处。

可宫里的人都明白,邻国质子和龚家二公子自结识起,不论是去上清堂拜夫子,亦或是大小节日礼宾出席,总归是走在一起,并在一处。

及二公子弱冠之时,礼逸将军意欲为其择一家千金相配,那二公子也不顾礼逸将军婉劝,只规规矩矩作礼回:“儿自有分寸,劳父挂念。”

 

刚行弱冠之礼的龚家二公子凭出色的头脑和过人的身手承了父亲礼逸将军麾下东南军将领一职。庶出的公子承了军中五大将领之一,圣旨一出,传遍云国上下。听闻年轻的将领尚未娶妻,甚至连一房侍妾都没收,民间多得是使尽手段只为能一睹二公子风采的赌坊以此作赌。

彼时,小王爷年方十七,已是翩翩少年品貌非凡,许是自知身处异国,加之质子身份诸多限制,平白遭了多年的非议和不公的欺负。虽脱了幼时的天真稚气,性子安稳了不少,终还是有礼有节,自有一番个性。

京城一茶楼里说戏先生称其才貌双绝,可惜作了颐国送来云国的质子,饶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处施展,如一只被折起双翼关在牢笼里的鸿。小王爷终日便只是领了博文馆的差事,司职素元文官,负责案籍卷宗的汇总校正。

十几年间,以质子之身本就回不去颐国,终也没能见到其心心念念的母妃。况且自小王爷十岁起,便再没吵闹着提过要见母妃。

同窗的皇子们原就不大与这邻国质子来往,如今大多又出去各立门户,小王爷只能守在自己的沉秋殿中消磨时光。只偶见得龚家二公子前来探望一二,便能让小王爷欢喜个三五日,不再去与那殿中荷池较劲,硬生生把脸盆大的荷叶给揪秃了。

 

算着日子,小王爷弱冠之年也快到了,质子按照约定应当以最高礼遇护送回国。

可那云国圣上享惯了居高临下之位,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却还是想要吞并颐国,又怎可安安份份将这质子如期送还。

当龚家二公子作为军中五大将领之一,在议政殿密房内听得圣上下令意图吞并颐国时,在袖子中的手生生握出了几道指印。可他面上还是得依着臣子之礼俯身低头听言,本就凶狠的面相此时更是布满了愁苦。

“二公子,素闻你与那颐国质子交好,值此关键时刻,更是要利用好这关系啊。“西南军将领向着二公子方向作了一揖后,满是意味道。

龚家二公子没有回话,心中颤了一下,该来的总会来的,便只微微抬了抬眼,轻点下颌以示回应。至于个中涵义,任由他们猜去。

 

二公子辞了议政殿,照常往小王爷的沉秋殿踱去。平日里,只要是进宫,不论多忙,二公子都会赶在宵禁前与小王爷见上一面。可今日,踩着不知多少斤的步伐终是趿到了沉秋殿前,二公子却停驻立在了门前,右手轻覆上了腰间一枚没有坠子的绳结。

“二公子?王爷在殿内看茶,虽是快入春了,寒气且重着呢,您莫要受了风寒,快请进吧。”

门廊婢女微微欠身行礼,示意龚家二公子入殿。素日直接入殿的二公子,今日不知怎的只是立在门口,看着殿门飘落的稀疏落梅,一脸怅然若失。

“不用了,军中事务催得紧,我改日再来。程昱贪玩,上春池水还凉,看着点。”二公子收了失神的脸色,淡淡答到。

“是。公子慢走。“

 

没几日,沉秋殿外院的梅花便落尽了,鹅黄的残花泛着棕褐色混在泥土里星星点点。

“子棋,我不拦你,你也莫拦我。我定是要回去见母妃的。”

龚家二公子紧锁着眉头,很是为难的劝小王爷安稳避世,因为战争无法避免,他无法在战乱中护他周全。

“程昱…我知道你心系母妃安危,你放心,我定会尽量减少伤亡,暗中助你母妃逃脱。你只须在城外等我消息便好。”

小王爷没有抬眼,仍是执一把木夹在沸水中烫着茶碗,不紧不慢,沥干水滴,端正摆在二公子面前。

“我是颐国皇子,我的母国,我的母妃,我也回去不得吗?”

小王爷早猜出云朝不会放自己走,二公子早早领了皇命入了军营,摆脱了四下的眼线,计划了几年的出逃计划终于用上了。

小王爷有惊无险,终是趁着战乱第一次溜出了皇城,辗转摸回了颐国,靠着曾经的嬷子帮忙混进了颐朝王宫。

可当他凭着儿时模糊的记忆找到母妃的灵荇宫时,宫门上的蛛网都已落满了厚厚一层灰,连宫墙里的花花草草全都枯死成泥了。

小王爷拦下一名路过的绣娘这才知道母妃早在八年前就薨逝了,死因至今不明。那小绣娘也只是听老宫人们教导洛妃之讳在宫里是大忌,说不得。

想念了十几年的母妃,早作了白骨,连尸首都不知在何处,死了心的小王爷整日整夜蜷在母妃旧宫里,把十几年来对母妃的思念对着满屋子灰尘倾诉了一遍又一遍。

 

战事比云国将军预期的要更加顺利,云朝将士几乎是转瞬间攻进了皇城,软弱无能的颐王终日龟缩在阁内,四处逃散的妃嫔、宫人被云朝将士来了个一网打尽。

二公子身披战甲站在大殿阶梯上,眼前一群没来得及逃走的颐朝王室成员和宫廷内官跪在一起,个个面如死灰,幼小的孩童不知发生了什么窝在母亲的怀里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二公子在内心忐忑着祈祷小王爷不要在宫殿里,但当他看到蔡程昱作为颐国皇子,被士兵们从洛妃旧殿里押了出来,推搡着跪在了殿前时,心里那座城,轰的倒了。

小王爷安安静静地跪在殿前,就跪在那离二公子不到一丈的地方,淡然地抬头对上了二公子隐忍的眼神,转而又垂下头,平视前方,脸上看不出半点慌张。

二公子心疼小王爷得知母妃薨逝精神不济,看上去下一瞬便要倒地不起,可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饶是一丝情绪也不能泄出来给人家看到。

待清点了俘虏名册,颐王和几位重要王室成员被关进了单间看押。其中便有蔡程昱——颐朝皇子,被送去云国十多年的质子。必须捉拿从云朝逃跑的质子,这是云国圣上亲自下的死令。

 

二公子推开门便看到站在窗边的小王爷,垂着双肩,了无生气,听得开门声也不曾转过来看他一眼。

“...程昱......“ 二公子从嗓子眼里嚅嗫着,唤着小王爷,”侧门安排了人手,你快走吧,不要再回云国地界了,圣上不会放过你的。“

小王爷不为所动,略低了头抬手取下头上的束发簪,实则那是一柄小刀。亏得是曾经二公子入军营前,偷偷送给小王爷防身用的。

二公子不成想自己亲手送的那柄刀会用在此时,心脏在胸腔里极度跳动。

“那你呢?”小王爷示意二公子勿再上前,“放走重要战俘,颐国皇子蔡程昱,昔日的质子。你能活吗?”

二公子没能答话怔在那里,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何必再说出口。

小王爷抬手握着刀,刀尖直抵着脖颈,逼得二公子全身仿佛僵了般定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子棋,我们说说话吧。”小王爷语气轻松,一如平常。

小王爷边说边向后退了一小步,缓缓落坐在案桌的边缘,稍偏着头直望向面前已然不知所措的二公子。突然,小王爷便笑了,浅浅的勾起唇边,轻呵一声,云淡风轻。

“程昱.....求你...放下....”二公子的声音发着抖,连双手都打着颤。

“当年我落入烨池险些冻死溺死,你为了救我, 将外婆的玉珏落在烨池。”小王爷看到二公子眉头皱得更狠了,顿了顿继而开口:

“玉珏的情,我用那枚绳结还了。”

龚家二公子一双眼里爬满了惊慌失措,染上些许回忆,对比如今境况,心口更是一阵刺痛。

小王爷落了音,静静地坐在案桌旁稍仰视着二公子,身形略消瘦了些,许是行军太过劳累了罢。视线顺着打量下移,便又看到二公子盔甲下,腰间仍垂着一条墨蓝色的流苏有些许凌乱,他知道,那是自己亲手编给二公子的绳结。

小王爷想说...短短的一生里,唯有与龚子棋在一处时,使他真正无忧,真正心生欢喜。

可他没说。

小王爷极少唤二公子全名,因唤全名是极为庄重且有悖礼数的事。可他想,反正是最后一次了,无妨。

 

“龚子棋,我这辈子,欠你一条命。”

 

小王爷话还没说完就狠着力刺向了自己的侧颈。

 

“程昱—————!”

 

龚子棋在那一刻心如死灰,只愿自己不要做这什么龚家二公子,不要再当这什么东南军将领。他只要面前倒下的少年继续傻笑着,做当初沉秋殿里纯真无邪的小王爷,再跟在自己身后奶声奶气地唤他一声“子棋哥哥”。

那传闻里不苟言笑,眉宇间尽显霸王风范的龚家二公子在此时失了魂。可他只能筛糠似的颤抖,连跪带爬地蹭到小王爷身边,颤颤巍巍搂过已说不出话的小王爷,捂着怎样也止不住的鲜血,任由温热黏腻的血流溢出指缝淌得满身,满地。

小王爷仍睁着那双好看的眼,出神的看着离自己只一掌距离的脸,挣扎着张嘴想要说什么,终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只有喉咙里呛着血液的咕噜声。

“程昱!程昱!不要,我求你了,不要...啊...程昱...”二公子满脸涕泪横流,看着怀里小王爷艰难的做着口型,心脏宛如刀割。

小王爷眼里盛满了莹亮的泪珠,睫毛缓缓扑闪便噙在眼眶边打转,小王爷用尽气力做了几个口型后,微张着嘴,慢慢地呼出了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口气。

小王爷攒着的那滴泪终也没能落下,便去了。

 

听闻当时龚家东南军将领出了殿门,一手一身染尽了鲜血,面上却是极为平静,隔日便整队,班师回朝复命。只是押解回朝的颐国余室队伍里,再没了那位长得白白净净的小王爷,战士们私下猜测是他们将领亲手杀了昔日挚友。

可二公子也不曾辩解。

龚家二公子作为五大将领之一,年纪轻轻便在战场上历下赫赫战功,受赏田,分宅院,布匹银两,珍宝奇石,该有的赏赐一样不落。

只是圣上欲为其赐一门皇家婚事,将自己的十六公主小殿下嫁与龚家二公子。被御招作皇家驸马,本该感恩戴德,可这龚家二公子却在宴席之上以军功回绝,扰得朝廷上下一片哗然。

龚家二公子自战场归来后,饮食起居没有任何不对劲,本就话少,如今竟像是失了语。即便照常天不亮就起床,但不再练功,只是站在西院的杏树前望着,一望便是一天。

待到气温回转,春气愈发浓了,西院那几棵杏树相继冒了白白嫩嫩的花骨朵儿,如雪般点在枝丫间,寂寥了小半月的二公子这才邀了几位生死之交来府上议事。

 

没过几天,二公子挑了一身素净的衣袍,坐在西院一间厢房里,望着窗外那棵已初放新蕊的杏树。想起程昱自小便年年趴在石凳上期盼着杏花盛开,小时候成天嚷嚷着要给母妃积满一屋子送去,长大了便只是站在树下静静的观着。

那厢房,朝向小王爷母国。

在喝下毒酒前,二公子回想着小王爷临死前那几个口型恍了神,说的是什么呢…会是什么呢…

二公子深呼了口气,感受着当初小王爷即将赴死的心境,依着回忆学了小王爷的口型,忽地便明白了。嘴边牵着一抹了然的微笑,将手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二公子闭上眼睛,倚在床柱旁,神色坦然轻松,手上还拂着儿时小王爷亲手编给他的绳结。脑中浮现的依然是那小王爷幼年时的稚嫩模样,连哭起来也是高亮的小奶音……

 

“子棋哥哥,外婆的玉珏还是找不到…对不起,呜…我向纺娘讨了绳结的编法,我…我给你编了一个金线的绳结,只是…只是我没有玉。”小王爷耷拉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呜咽着,双手捧着一枚精致又低调的捻金丝黑线编成的绳结,没有坠子,尾端垂着墨蓝色的流苏,倒也别有雅致。

“那我便收下了,程昱日后切记,不可再与皇子们生事端。吃亏的只会是你。”二公子轻拂着那枚绳结叹气道。

“可…子棋哥哥,他…他们说母妃…”小王爷嘟囔,满是委屈。

“…以后…哥哥护你。你母妃定不会与他们计较。”

“嗯!”小王爷努嘴重重点头。

二公子转身走去,小王爷立马迈着小步子跟在后面。

“子棋哥哥!母妃长得可好看了!性子也温柔,日后见到你定是欢喜的,母妃……”

“啊呀,好啦,你母妃天下之最,无人能比。满意了吧。”

“嗯!”

…………

 

【昌平十七年,云国吞并邻国颐,颐王及质子昱,崩于战中,颐朝余室全数充宫。同年,功勋少将龚家二少抗旨拒婚,殁于宅,终生未娶。葬于颐国旧都。】

 

--------End-------答疑解惑如下------

Q1.二公子事先知道小王爷母妃早已薨逝吗?

A1.很不幸,二公子派了人调查,但却在小王爷离开云国之后才收到消息,所以并没有拦住小王爷回母国。

 

Q2.洛妃是怎么死的?

A2.云国要求颐王最小的儿子,颐国皇帝便瞒着洛妃宫里上下,送蔡程昱去云国当质子。洛妃被软禁五年后,终因心力衰竭而亡。颐国皇帝下令封锁了一切消息。

 

Q3.小王爷为何要自杀?

A3.因为不论是从了二公子逃走或是被强制带走,二公子回国必死无疑,而做俘虏受辱损一国皇子的尊严。与二公子的家国仇恨没有退路,自己也不愿责怪二公子,国破母亡,心爱之人变灭国仇人,绝望下只能自杀。

 

Q4.二公子最后为什么要葬在颐国旧都?

A4.因为亲自参与灭了小王爷母国,内心愧对小王爷,亲眼目睹小王爷自杀,精神崩溃。对小王爷的爱,从未说出口,以死抗旨拒婚,于是死后要与其长眠。

 

Q5.二公子为什么不是葬在家族陵?

A5.因为自杀前吩咐了人设立衣冠冢,家人并不知晓家族陵墓中下葬的是只有衣物没有尸首的空棺。真正的尸首被秘密转移葬在了颐国旧都,也就是小王爷离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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